家园北望的诗

1999年，我来到广州 听不懂白话也找不到工作 我和开地下诊所的姐夫 去一个做菜园的老乡那里喝酒 望着斜阳绕过犀牛角 对面山上，绿色植被盖不住坟坟隆起的那些坛坛罐罐 我们见怪不怪 广东人都有把骨灰坛放在山上的习俗 酒醉半酣后，灯火明灭 “访旧半为鬼，惊呼热中肠”的诗句 还是涌了出来 这时对面山上 那些坛坛罐罐间的野狗也卖弄起喉咙 替他们 声声唤人间

一只翠鸟，曾经被我抓住过 它爱芦苇丛里深草池塘，拣高枝，照镜 它偶有失足，打盹 水涟渏一圈圈迷人 它后来安静地躺在我的手掌里 锦缎似的羽毛风中翻飞 再往前推 是吹糖人手中拿捏出来的羽翅 它被我高高地举在空中 它是齐我肩高的妹妹 踮起脚来也够不着的金灿灿诱惑 临了，暮色逼人，青涩散场 留给我一生印迹就走了的妹妹 它是我肩头的月牙型齿痕